第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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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“轉身的時候稍微慢一點，你太急了，導致後程的節奏亂了，速度自然上不去……”
蹲在泳池邊，綾一臉認真的跟安迪分析著。
安迪就是之前那位被罰了三千米的藍眼睛學員，和凜一樣大，此刻正在準備悉尼的學生選拔賽。
處理完了安迪，綾重新站了起來，夏也正好也游完了，站在岸邊，正像只大狗似的抖嘍著他頭上的水。
已經過去兩個月了，時間雖然不長，但也足夠綾習慣他的存在了。
勾起椅子上搭著的毛巾，綾喊了一聲夏也，隨後便將毛巾丟給了他。
夏也單手抓住飛來的毛巾。
將毛巾蓋到頭上，夏也胡亂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，一邊擦，他一邊他擡腳走到綾身旁。
綾看著他慢慢走近，在男人剛剛站定的一刻開口問他：“今天有空嗎？”
聞言，夏也擦著頭發的手一頓，他看向綾，眉毛隨之一挑：“怎麽，要請我吃飯嗎？”
綾也不藏著掖著，點點頭，老老實實道：“是的。”
“待會在門口等我。”
*
等綾出來時，夏也正看著天邊的晚霞發呆。
紺藍與橘色在天邊交織，斂了光芒的夕陽隱匿在薄薄的雲朵之後，天空似暗非暗。
男人看的出神，以至於綾走到他身邊了都沒有發現。
“夏也。”
夏也：！
“啊，綾，抱歉，剛剛在發呆，沒看見你。”
“沒事。”錯開夏也的視線，她也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晚霞，“澳洲的夕陽也挺美的對吧。”
沒想到她會主動找話題，夏也楞了一下。
見男人沒說話，綾側頭看了他一眼。
綾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，紫羅蘭的瞳孔，像一塊毫無瑕疵的水晶。
恍惚間，夏也聽見了自己的聲音：“是很漂亮。”
聞言，綾沒再接話，只是挽唇笑了笑。
“走吧。”
說著，綾便邁步向前，她腦袋一甩，發尾也隨之一揚。
餘暉綴在她的跳起的發端，蜜橘色的光輝柔化了女人的輪廓。
看著綾的背影，夏也有一瞬的恍神，直到她走遠，男人才堪堪緩過神，趕忙提步追了上去。
綾帶著夏也到了一家咖啡廳。
落座後，綾從包裏掏出兩踏資料，一份遞給夏也，一份放在自己身前。
“自己先看看吧。”
從包裏掏出一只筆，綾率先翻開了自己身前的資料。
那是對於夏也的分析資料。
資料內的數據面面俱到，甚至每一點不足，都有詳細的訓練建議。
這份資料，毫不誇張的說，把他的優缺點都剖析的明明白白的。
翻閱間，夏也無意擡了一下頭，便看到綾的那份資料上紅紅黃黃的，做了很多的筆記。
頭頂的小吊燈灑下暖黃的燈光，落在女人身上。一瞬間，夏也仿佛看見了女人熬夜整理資料的模樣。
驀然，愧疚感和罪惡感在他心底緩緩蔓延。
他承認，他找綾做她的教練，是想在她身上找突破口。
因為他實在是無法動搖米哈伊爾。
而他故意游那麽慢，一來是不想給綾帶來負擔，二來，是想試探米哈伊爾的反應。
誰知道米哈伊爾一心指導著凜，一點心思都沒分給他。
反倒是給綾帶來了不少的負擔。
舌尖掃過牙面，男人撚著紙頁邊角的指尖不自覺的摩挲了一番。
見對面翻動聲弱了下來，綾便擡起了頭。
因為專註著自己的事，綾並沒有察覺到夏也情緒的變化。她將自己的資料遞給了他。
“看完了吧，問題差不多都在上面了，還有一些小毛病，是最近才出現了，我沒來得及放上去，先看我的吧。”
看著綾遞過來的資料，夏也抿了抿唇，沈默的繼續翻了起來。
所有的建議都是一陣見血，直擊痛點的，但是夏也卻已然沒了看下去的興致。
綾還不忘在一旁給他解釋，防止紙上的字跡太潦草，他看不懂。
“還有這個，你看一下。”
調出手機中的一個視頻，綾將它推到了夏也的面前。
這是夏也獎金賽時的參賽影像。
因為隔了些距離，像素有些差，但透過略有模糊的視頻，綾還是能從中揪出夏也的毛病來。
“你的配速有點問題，前面沖的太快導致後面有些脫力。當然，我不否認你有這個實力在前面就沖刺，不過如果是這樣長距離的比賽，我還是建議你好好分配一下速度。”
綾一條一條羅列著他的問題，同時還附上了幾條改進方法，這樣本就花花綠綠的資料上又被她新添了幾抹鮮艷的色彩。
然而，綾越是認真，夏也便越覺得過意不去。
他這幾年一直一個人在外面，沒心沒肺慣了，突然被人重視，渾身上下都細胞都寫著不習慣。
是不是......只對他一個人這樣？
忽然，他想。
還是……
“亞特蘭大的教學還包括這個嗎？”
看著一條被熒光筆劃過的文字，夏也試探地問道。
然而綾頭也沒擡，語氣平靜到似乎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：“別人我不知道，反正我的學生，我會給他們定時分析。”
“今天是你，明天是安迪，你的問題要比他少不少，所以就先找了你。”
綾的這句話無疑像一盆兜頭潑下的冷水，澆滅了夏也心底剛剛燃起的火苗。
莫名的不爽逐漸擠占了愧疚感與罪惡感的位置。
“綾小姐還真是負責任啊。”
連夏也自己都沒有察覺，他這句話竟帶上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。
然而綾似乎是沒聽出他話裏有話，禮貌的回應了他：“應該的。”
至此，夏也更郁悶了。
短短的音節從他的喉中不情不願的滑出：“嗯......”
玻璃窗外，是來往不絕的行人，暮色四合間，華燈初上。
“那我們今天就到這吧。”
將東西收拾好，綾將那本花花綠綠的資料推到男人身前：“你回去好好看看，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，直接找我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夏也垂著眸子乖順的接了過來。
和綾分別後，夏也心不在焉的往家走。
其實後來，綾說了什麽，他一句話都沒聽進去。
回到家，夏也便攤坐在沙發上，雙條修長的腿隨意交疊，搭在茶幾上，腦袋往後仰，他擡眸凝視視著天花板。
沒有開燈，房間內有些昏暗，只有窗戶外透進的霓虹燈光妖冶的在地板上跳躍。
長吐了口濁氣，側眸，他掃到了被自己隨手甩在茶幾上的資料。
目光定格，在他赭紅色的瞳孔中，是一閃過的晦暗。
舌尖輕抵下顎，回想起咖啡店內綾公事公辦的態度，無名的煩躁感再度席卷上夏也的心頭。
仰頭，他闔眼不再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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蹲在泳池邊，綾一臉認真的跟安迪分析著。
安迪就是之前那位被罰了三千米的藍眼睛學員，和凜一樣大，此刻正在準備悉尼的學生選拔賽。
處理完了安迪，綾重新站了起來，夏也正好也游完了，站在岸邊，正像只大狗似的抖嘍著他頭上的水。
已經過去兩個月了，時間雖然不長，但也足夠綾習慣他的存在了。
勾起椅子上搭著的毛巾，綾喊了一聲夏也，隨後便將毛巾丟給了他。
夏也單手抓住飛來的毛巾。
將毛巾蓋到頭上，夏也胡亂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，一邊擦，他一邊他擡腳走到綾身旁。
綾看著他慢慢走近，在男人剛剛站定的一刻開口問他：“今天有空嗎？”
聞言，夏也擦著頭發的手一頓，他看向綾，眉毛隨之一挑：“怎麽，要請我吃飯嗎？”
綾也不藏著掖著，點點頭，老老實實道：“是的。”
“待會在門口等我。”
*
等綾出來時，夏也正看著天邊的晚霞發呆。
紺藍與橘色在天邊交織，斂了光芒的夕陽隱匿在薄薄的雲朵之後，天空似暗非暗。
男人看的出神，以至於綾走到他身邊了都沒有發現。
“夏也。”
夏也：！
“啊，綾，抱歉，剛剛在發呆，沒看見你。”
“沒事。”錯開夏也的視線，她也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晚霞，“澳洲的夕陽也挺美的對吧。”
沒想到她會主動找話題，夏也楞了一下。
見男人沒說話，綾側頭看了他一眼。
綾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，紫羅蘭的瞳孔，像一塊毫無瑕疵的水晶。
恍惚間，夏也聽見了自己的聲音：“是很漂亮。”
聞言，綾沒再接話，只是挽唇笑了笑。
“走吧。”
說著，綾便邁步向前，她腦袋一甩，發尾也隨之一揚。
餘暉綴在她的跳起的發端，蜜橘色的光輝柔化了女人的輪廓。
看著綾的背影，夏也有一瞬的恍神，直到她走遠，男人才堪堪緩過神，趕忙提步追了上去。
綾帶著夏也到了一家咖啡廳。
落座後，綾從包裏掏出兩踏資料，一份遞給夏也，一份放在自己身前。
“自己先看看吧。”
從包裏掏出一只筆，綾率先翻開了自己身前的資料。
那是對於夏也的分析資料。
資料內的數據面面俱到，甚至每一點不足，都有詳細的訓練建議。
這份資料，毫不誇張的說，把他的優缺點都剖析的明明白白的。
翻閱間，夏也無意擡了一下頭，便看到綾的那份資料上紅紅黃黃的，做了很多的筆記。
頭頂的小吊燈灑下暖黃的燈光，落在女人身上。一瞬間，夏也仿佛看見了女人熬夜整理資料的模樣。
驀然，愧疚感和罪惡感在他心底緩緩蔓延。
他承認，他找綾做她的教練，是想在她身上找突破口。
因為他實在是無法動搖米哈伊爾。
而他故意游那麽慢，一來是不想給綾帶來負擔，二來，是想試探米哈伊爾的反應。
誰知道米哈伊爾一心指導著凜，一點心思都沒分給他。
反倒是給綾帶來了不少的負擔。
舌尖掃過牙面，男人撚著紙頁邊角的指尖不自覺的摩挲了一番。
見對面翻動聲弱了下來，綾便擡起了頭。
因為專註著自己的事，綾並沒有察覺到夏也情緒的變化。她將自己的資料遞給了他。
“看完了吧，問題差不多都在上面了，還有一些小毛病，是最近才出現了，我沒來得及放上去，先看我的吧。”
看著綾遞過來的資料，夏也抿了抿唇，沈默的繼續翻了起來。
所有的建議都是一陣見血，直擊痛點的，但是夏也卻已然沒了看下去的興致。
綾還不忘在一旁給他解釋，防止紙上的字跡太潦草，他看不懂。
“還有這個，你看一下。”
調出手機中的一個視頻，綾將它推到了夏也的面前。
這是夏也獎金賽時的參賽影像。
因為隔了些距離，像素有些差，但透過略有模糊的視頻，綾還是能從中揪出夏也的毛病來。
“你的配速有點問題，前面沖的太快導致後面有些脫力。當然，我不否認你有這個實力在前面就沖刺，不過如果是這樣長距離的比賽，我還是建議你好好分配一下速度。”
綾一條一條羅列著他的問題，同時還附上了幾條改進方法，這樣本就花花綠綠的資料上又被她新添了幾抹鮮艷的色彩。
然而，綾越是認真，夏也便越覺得過意不去。
他這幾年一直一個人在外面，沒心沒肺慣了，突然被人重視，渾身上下都細胞都寫著不習慣。
是不是......只對他一個人這樣？
忽然，他想。
還是……
“亞特蘭大的教學還包括這個嗎？”
看著一條被熒光筆劃過的文字，夏也試探地問道。
然而綾頭也沒擡，語氣平靜到似乎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：“別人我不知道，反正我的學生，我會給他們定時分析。”
“今天是你，明天是安迪，你的問題要比他少不少，所以就先找了你。”
綾的這句話無疑像一盆兜頭潑下的冷水，澆滅了夏也心底剛剛燃起的火苗。
莫名的不爽逐漸擠占了愧疚感與罪惡感的位置。
“綾小姐還真是負責任啊。”
連夏也自己都沒有察覺，他這句話竟帶上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。
然而綾似乎是沒聽出他話裏有話，禮貌的回應了他：“應該的。”
至此，夏也更郁悶了。
短短的音節從他的喉中不情不願的滑出：“嗯......”
玻璃窗外，是來往不絕的行人，暮色四合間，華燈初上。
“那我們今天就到這吧。”
將東西收拾好，綾將那本花花綠綠的資料推到男人身前：“你回去好好看看，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，直接找我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夏也垂著眸子乖順的接了過來。
和綾分別後，夏也心不在焉的往家走。
其實後來，綾說了什麽，他一句話都沒聽進去。
回到家，夏也便攤坐在沙發上，雙條修長的腿隨意交疊，搭在茶幾上，腦袋往後仰，他擡眸凝視視著天花板。
沒有開燈，房間內有些昏暗，只有窗戶外透進的霓虹燈光妖冶的在地板上跳躍。
長吐了口濁氣，側眸，他掃到了被自己隨手甩在茶幾上的資料。
目光定格，在他赭紅色的瞳孔中，是一閃過的晦暗。
舌尖輕抵下顎，回想起咖啡店內綾公事公辦的態度，無名的煩躁感再度席卷上夏也的心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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